为首一人身材格外魁梧,脸上横着一道蜈蚣似的旧疤,手里反握着两把狭长雪亮的弯刀,刀身在昏暗天光下泛着幽蓝的寒芒。
正是劫了黄羊队粮、堵过张鸿道的疤脸双刀!
“此路不通!”疤脸头领声音嘶哑,带着刻意压低的狠戾,“留下骡车!女人!还有后面那群两脚羊!饶你们不死!”
他刀尖一指车后方挤作一团、面露惊恐的新招工匠,显然把他们当成了可以随意掳掠的“货物”。
新工匠们顿时炸了锅,骚动起来。
刘三握紧了拳头,陈瘸子吓得直往后缩。
张鸿跳下车,靴子踩在冻土上咯吱作响。
他一步步走向路障,直到离疤脸头领十步远才停下。
风雪卷起他罩甲的下摆,猎猎作响。
“疤脸,”张鸿声音不高,却像闷雷滚过沟底,“黄羊队的粮,还没吃够?”
疤脸头领蒙面巾下的眼睛眯了起来:“张疯子?命挺硬啊!野狼沟没留下你,今天连本带利还回来!”他刀尖一抖,“弟兄们!抄家伙!骡车归我!女人归我!后面那些两脚羊,谁抢到归谁!”
“嗷——!”六个蒙面匪徒发出狼嚎般的怪叫,刀光霍霍,策马就冲!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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蹄踏碎冻土,溅起泥雪!
“柱子!”张鸿暴喝!
“在!”柱子早已按捺不住,独眼血红,反手从骡车底板下抽出一杆黑沉沉的震山铳!那铁家伙比寻常火铳粗壮一倍,黑洞洞的铳口闪着幽光。
动作快如鬼魅,装药、压实、架在车辕上瞄准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匪徒!整个过程行云流水,不过眨眼!
新招的工匠们哪见过这阵仗?看着那从未见过的“黑铁棍子”,全都傻了眼。
“给老子轰!”张鸿的吼声如同炸雷!
“轰——!!”
震耳欲聋的巨响撕裂风雪!如同九天惊雷砸落野狼沟!火光喷吐!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匪徒连人带马,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!
人胸口瞬间炸开碗口大的血洞,破碎的皮肉混合着滚烫的铁砂喷溅!马匹惨嘶着人立而起,随即轰然倒地!浓烈的硝烟味和血腥味瞬间弥漫!
剩下的四个匪徒如同被施了定身法!
马匹惊得人立嘶鸣!
他们瞪圆了眼睛,看着同伴瞬间变成两堆烂肉,看着柱子手中那杆冒着青烟、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恐怖凶器,看着张鸿如同煞神般提着滴血的牛耳尖刀一步步逼近。
一股寒气从脚底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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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冲天灵盖!那是什么东西?!雷公的法器吗?!
疤脸头领脸上的疤剧烈抽搐,握刀的手都在颤抖。
他死死盯着柱子手里那杆还在冒烟的震山铳,眼神里充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:“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妖物?!”
张鸿嘴角扯出一个冰碴子似的弧度,没回答。
他脚步不停,目光如电锁死疤脸:“现在跪地求饶,留你全尸!”
“放屁!”一个吓疯了的匪徒尖叫着,调转马头就想跑!
“砰!”沉闷的撞击声!张鸿如猎豹般蹿出,一脚狠狠踹在那人坐骑马腹!千斤巨力!那马哀鸣一声,侧翻倒地!匪徒被甩飞出去,脑袋重重撞在冻硬的崖壁上,红的白的溅了一地!
张鸿甩了甩刀尖上的血珠,目光扫过剩下三个抖如筛糠的匪徒,最后定格在疤脸头领身上。
“跪!或者死!”
疤脸头领看着张鸿那双毫无感情、如同看死物般的眼睛,又瞥了一眼柱子手中那杆再次抬起、黑洞洞指向自己的铳口。
那铳口仿佛深渊,吞噬了他所有的勇气和凶悍。
死亡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,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!
“哐当!”两把弯刀脱手落地,砸在冻土上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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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脆响。
疤脸头领魁梧的身躯晃了晃,双膝一软,“噗通”一声重重跪倒在泥泞的雪地里!溅起的泥点沾满了他的皮袄。
“爷爷饶命!饶命啊!”他额头死死抵在冰冷的冻土上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带着哭腔,“小的有眼不识泰山!冲撞了爷爷!饶命!”
“粮食…粮食都还给您!只求留条狗命!”
他身后那三个匪徒早已吓破了胆,见头领都跪了,哪还敢有半分犹豫?
噗通!
噗通!
噗通!
接连跪倒,磕头如捣蒜!
“爷爷饶命!”
“小的再也不敢了!”
“粮食都还!都还!”
浓烈的尿骚味混着硝烟和血腥气,在野狼沟狭窄的空间里弥漫开来。
新招的工匠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。
刚才还凶神恶煞、视他们如猪羊的悍匪,此刻竟像三条断了脊梁的癞皮狗,跪在泥地里瑟瑟发抖,磕头求饶!
他们看向柱子手中那杆冒着淡淡青烟的震山铳,又看向如同魔神般矗立在风雪中的张鸿,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。
张鸿走到跪着的疤脸头领面前,靴子踩在他掉落的一把弯刀上,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
他俯视着那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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紧贴地面的、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的脑袋。
“粮呢?”声音冰冷,不带一丝情绪。
“在野狼沟后头的狐狸洞!小的这就带爷爷去取!”疤脸头领声音发颤,头都不敢抬。
张鸿没说话,目光扫过跪着的另外三人,最后落在后方那群惊魂未定的工匠身上。
“刘三!”
“在!”刘三一个激灵,挺直腰板。
“带几个人,跟着他。”张鸿指了指疤脸,“去狐狸洞,把黄羊队的粮,一粒不少地给我搬出来!”
“是!”刘三脸上横肉一抖,带着几个胆大的工匠,上前像拖死狗一样把疤脸头领拽起来。
疤脸腿都软了,被两人架着,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沟深处走。
张鸿又看向剩下三个跪着的匪徒。
“柱子。”
“头儿!”柱子独眼放光。
“押着,回堡。”张鸿声音平淡,“正好开春盖房子缺劳力。
让他们把吃下去的,加倍给我吐出来干活!”
“明白!”柱子咧嘴一笑,露出森白的牙齿,上前一脚一个踹翻在地,“捆了!扔车上去!”
三个匪徒如同待宰的羔羊,被工匠们七手八脚用草绳捆了个结实,丢上了装铁胚的板车,和冰冷的铁疙瘩挤在一起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