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容青留下乙儿守家,带上甲儿出门。
马车停在朱雀南街的济世堂。
济世堂的掌柜孙思苗亲自将她迎进内室。
“少夫人,苏杭两地送来的黄连、忍冬,连翘等清热解毒的草药都在城外,随时可以运往洛阳。”
前月洛阳才传出瘟疫之时,容青提前料到了洛阳可能会医药不足,便提前让人从苏杭运了草药进京。
“辛苦孙大哥,我会亲自安排人运送药草送往洛阳。”
容青颔首道谢,孙思苗是她姐姐的朋友,医术超群,一直兢兢业业帮她管理济世堂。
“我亲自去送吧。”
孙思苗温和一笑,有些不好意思道:“我师弟前日就来信请我去洛阳帮忙,我想你这两日可能会来,故在此等了两日。”
容青闻言有些惭愧,她知道孙思苗留下等她是因为她腹中孩子。
上次她来抓滑胎药时,孙思苗担心她落胎以后气血不调,便让她落胎后来济世堂,他为她施针疏通血脉。
孙思苗又道:“你稍坐,我去取银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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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”
容青赶紧叫住他:“孙大哥,这孩子我准备留下了,你不必为我施针,现在便起身去洛阳吧。”
她没想好怎么解释为什么临时决定留下孩子,索性直接催促他动身。
“好,那你等我回来。”
孙思苗没有追根究底,对容青柔和一笑,准备动身。
“嗯,孙大哥一路平安。”
送走孙思苗后,容青返程回府。
暖山居里,谢镜等她已久。
“你去哪儿了?”
容青一进门,谢镜略微恼怒的质问响起。
容青奔波一上午,很是劳累,无视他直接进门。
“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整整等了你两个时辰!”谢镜忍不了容青忽视他,语气陡然加重。
“我在这府里等你等了五年不也等了吗?”容青面无表情反问他。
区区两个时辰,和她守活寡这五年比起来屁都不是。
谢镜眉头一皱,“这不一样。”
“谁家妇人不是以夫为尊,你……”
“世子到底来干什么?”容青不耐烦地打断他的长篇大论,若不是顾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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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没拿到和离书,她真想一脚把他踢出去。
谢镜一噎,很快又调整好语气道:“今夜我要宴请裴王爷过府用饭,他要带外室来,你安排一下。”
他说得十分的理所当然。
“外室”二字短暂刺了刺容青耳朵,她装作没听见,继而唇角溢出一丝冷笑:“世子找错人了,公爹昨日已没收了我的管家权,世子要安排宴席,应该去找母亲。”
今日一早乙儿就来告诉她账已经理清了,账本和钥匙都交到了王氏的正房。
提到管家权,谢镜有些心虚,毕竟一开始就是他拿管家权来威胁容青。
“宴席自有母亲安排,只是今夜款待裴王爷,你得陪我出席。”
裴仞要带外室来赴宴,他也得找一个陪笑的妇人。
容青冷笑,“呵,世子找我这满身铜臭,目光短浅的无知妇人作甚?我看心怀天下,悬壶济世的薛小姐更适合陪世子出席。”
谢镜何尝不想让薛怀柔陪他出席,只是薛怀柔一听裴仞带来的女人是外室立刻就变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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脸色,怎么也不肯同他出席。
不然他也不会一大早就来暖山居等容青。
“她还没有过门,不太合适。”
谢镜不耐。
“世子不是说裴王爷带来的女子是外室吗?”
“我看薛小姐再合适不过。”
毕竟都是外室。
容青很少这么刻薄。
话出口的瞬间,她也为自己的刻薄而讶异。
不过很快她就释怀。
凭什么薛怀柔敢做,她还不敢说?
她才是谢镜明媒正娶的夫人。
就像日后桓家大小姐成了裴仞的王妃,她也同样有权力斥责她这失德妇人。
但一想到自己有一天可能会被桓小姐指着鼻尖骂不要脸,容青身体立马打了个寒颤。
不,她绝不能让这天发生。
她一定要在裴仞大婚前彻底与他断绝关系。
谢镜寒了脸,因为容青羞辱薛怀柔。
“你胡说什么?我与怀柔真心相爱,她辛苦为我生儿育女,怎可用外室二字羞辱她?”
“你不被爱,你才是我与怀柔感情里的外室!”
容青简直被气笑。
她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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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第一次见谢镜这种无耻又恶心的男人。
多看一眼她都觉得眼睛被污染。
“滚!立马滚出我的暖山居!”
容青摔了茶杯,茶水溅了谢镜一身。
谢镜没想到容青会突然发怒摔茶杯,一时没能躲开。
他气急败坏看着衣上的茶渍,眼前一黑,“你……你给我等着,我总有一天要休了你!”
他落荒而逃。
谢镜走后许久,容青才从盛怒中转为平静。
她最近脾气越发古怪了,总是动不动就发脾气。
甚至很多时候无法控制,只能任由脾气控制自己。
且每次发完火后,特别想吃东西。
譬如现在,她觉得自己很饿。
她下意识抬头看向甲儿。
甲儿这些天也习惯了容青的变化,见她抬头,立马默契道:“少夫人,已经着人去厨房取了,很快就能用饭。”
容青:“……”
未免太了解她的心思。
用过饭后,容青照常小憩,只是睡着睡着,她忽然感到一阵凉意。
倏地睁眼,面沉如水的裴仞出现在眼前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