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仞单手握住刀刃,掌背青筋紧绷。
掌心渗出鲜血,凝成血珠顺着刀尖滴下。
他仿佛感受不到疼,幽暗的深眸定定盯着容青,似要在她吓得面无血色的脸上找出答案。
容青逃也似的松了手。
面上只有慌乱。
裴仞捏紧匕首,步步紧逼。
“你是不是后悔当初没有跟他逃婚?”
当年,容青被许嫁谢镜,大婚前一月,段敛主动找到容青,要带她逃婚。
容青答应了。
可二人计划被暴露,段敛还没走出段家的门就被段家人捉下,段母派人给她送了一封信,信上字字泣血,恳求容青放过段敛。
容青给段母回了一封诀别信。
给段敛的诀别信。
段敛拿着诀别信来找过她,她一次也没有见。
不久后,段敛随军去往西北,而她嫁进谢家。
前些年,她偶尔幻想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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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时间能回到过去,她会不会不顾一切跟随段敛离开?
答案依旧不会。
她忘不了段母信上泣血的血书,她不能跟一位数十年含辛茹苦的母亲争抢段敛。
“与你有什么关系?”容青抬起头,微红的眼眶倔强,不肯轻易掉泪。
她悔不悔,是她自己的事。
裴仞无权过问。
“所以你后悔了是吗?”
裴仞逼近容青的刹那,马车突然停下。
“王爷,不好了,城西出事了!”
隐卫声音忽地从车外传来。
裴仞脸一沉,一眼没看容青,掀帘下车。
容青等了片刻,马车重新启动,裴仞没有再上车,她被安全送回谢家。
次日一大早,容青又去正房请安。
一进去便看见薛怀柔在给王氏施针,周姨娘正鞍前马后递东西。
她乖觉坐到一旁,没有打扰。
“薛小姐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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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夜世子亲自去高阳公主府接回来为夫人治头疾的。”坐在她下首的顾姨娘忽然开口。
容青抬头看顾姨娘,觉得不可思议,她嫁进谢家五年,这还是顾姨娘首次主动找她搭话。
顾姨娘没有孩子,也不是王氏的陪嫁丫鬟提拔的姨娘,在府里存在感几乎没有。
她不解顾姨娘什么意思,微微颔首。
顾姨娘也收回视线,坐直身体,仿佛没有和容青说过话的模样。
上首,薛怀柔结束治疗,缓缓收针。
“我再为您施两次针,等为您彻底疏通堵塞的经脉,再给您开药补身体。”
薛怀柔音色冷淡,但话语还算和缓。
王氏忙不迭点头,昨夜她头疾发作,疼得睡不着,还是谢镜接来薛怀柔为她施针后才能休息片刻。
今日又施了一次针,她感觉她笨重的身体都比昨日轻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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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分。
“好孩子,多亏有你在。”
王氏握住薛怀柔的手,又道:“你今日起便回来住吧,我已经让人为你收拾好了春风园,那里比凝香院宽敞,也离镜儿的书房近,伺候的人也是我亲自挑选的,必能尽心伺候你们。”
“柔儿,你就答应娘亲吧。”
谢镜突然满面春风从门外进来。
他一撇眼,不小心瞥见容青,唇角的笑意立刻淡了两分,但迎上薛怀柔时,唇角又勾勒出完美弧度。
“柔儿,有件好消息要告诉你,我今日升官了。”
他压低声音道:“城西杏花胡同出了疫病,我领命统筹安排,柔儿,你随我一起去吧。”
闻言,薛怀柔眉头微蹙,“你去过了吗?患疫百姓们的情况如何?”
“昨夜没回来正是留在城西待命,病者状态目前大多只是发热和腹泻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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吐,太医院已派了两名太医过去。”
“我现在就随你过去。”薛怀柔点头,面色坚定。
王氏先说不行。
“不行不行,怀柔你现在怀有身孕,怎能去疫病高发处?”
“娘,柔儿志在悬壶济世,病人们此时需要她,您应该为她的决定感到骄傲,更何况柔儿医术超群,除了她,没有人能治疗好疫病。”
谢镜语气笃定。
容青听见他的话只想发笑,她笑谢镜未免也把疫病太不当回事,洛阳瘟疫从发现到如今已满两月,城中大夫和派去的太医都还束手无策,没有找出治疗的方子,他却相信薛怀柔一定能治疗好,真是好大的口气!
“作为大夫,职责便是治病救人,您不用担心我的安危。”薛怀柔目光坚定。
“让她去。”
薛怀柔话音落下,门外又响起谢潜的声音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