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镜硬着头皮上前问礼。
“下官见过王爷。”
他声落下,内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。
裴仞怎么不说话?
谢镜心跳如擂鼓,他拿不准裴仞到底是什么意思,一时也不敢擅自起身。
他悄悄掀起眼皮,从下往上打量裴仞,谁知一抬头,正对上裴仞淬了冰的寒眸。
他慌忙低下头,战战兢兢,不敢发一言。
沉重的脚步声响起,停在不远处。
“谢世子,近来礼部差事可是清闲?”
裴仞似笑非笑的话音似乎忽地在头顶响起。
谢镜额上浸出冷汗。
三年前他与容青和离不久,容雪廉就找由头把他明升暗贬,将他从户部员外郎升迁为礼部侍郎,主管祭祀。
“回王爷,下官,下官……”
谢镜一时想不出合适的借口,吞吞吐吐半晌,忽然发现不对劲。
等等,他在害怕什么?
现在不是他拿住了裴仞和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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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的把柄吗?
只要能证明容青的孩子和裴仞有关系,那么他们这对姘头姘妇必定身败名裂!
思及此,谢镜心中害怕陡然消失,取而代之的则是拿捏了裴仞和容青把柄的狂喜。
“王爷,礼部确实不忙,下官今日贸然跟随您的马车前来,正是有求于王爷,想请王爷给下官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。”
在礼部磋磨三年,谢镜有志难升,他做梦都想有一个实现抱负,证明自己的机会。
“哦?谢大人想要什么?”
裴仞语调含了笑意,似乎对谢镜大胆的自荐有兴趣。
“下官想入内阁。”
谢镜吞了吞唾沫,大声开口。
内阁是天子近臣,政治权利中心,谢镜自诩不比任何人差,他想做就要做得最好。
“非进士不入翰林,非翰林不入内阁,据本王所知,谢大人并非翰林出身。”裴仞冷淡回应。
“王爷,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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官乃是元平四年的状元,若当年——”
谢镜刚想为自己辩解,裴仞又出声打断他。
“不必说了,非翰林不入内阁,世子当年宁入佛门不入翰林的事迹如今百姓们仍津津乐道。”
裴仞皮笑肉不笑。
当年谢镜风头无两,他虽没在京城,却也听说他中状元,迎娶容家二小姐后断然抛弃功名娇妻,奔赴九华山修佛的光荣事迹。
“若王爷肯襄助,下官是不是翰林出身,还不是王爷您一句话的事。”
“本王为什么要帮你?”裴仞觉得好笑,谢镜的语气太理所当然,仿佛笃定他一定会帮他。
“王爷若是肯帮下官进入内阁,那么下官今日在城北留春园的所闻所见,皆会烂进肚里,否则……”
否则什么,他欲言又止。
“否则什么?”裴仞笑容未变。
“王爷一世英名,不该毁于妇人手里。”谢镜把头深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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埋下。
他这句话是变相给裴仞台阶下,意思是裴仞只要答应帮他进内阁,他就能把容青和裴仞偷情的事怪罪到容青一人身上。
二人偷情,一定是容青蓄意勾引,裴仞还是那个清清白白的摄政王。
裴仞笑容渐深。
“有些意思。”
谢镜眼神倏地发亮。
“王爷您的意思是您答应了?”
裴仞淡淡睨他:“不巧,本王最痛恨徇私枉法,结党营私,世子请回吧。”
“王爷,你——”
谢镜脸色骤变,他意识到自己被裴仞耍了。
“哼,还请王爷不要后悔!”
他甩下狠话,快步出门。
他一走,盘云悄无声息出现在裴仞面前:“王爷,可要属下去处理?”
裴仞眼中一丝怪异笑意。
“不必管他。”
次日一早,容青收到一封谢镜的亲笔信。
“小姐,信上写了什么?”
乙儿看着容青凝重的表情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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忐忑不安问。
容青细长的指甲几乎要把信纸捏碎。
“没什么。”
她咬牙切齿,声音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。
并不是没什么,谢镜写来的信上说他已经知道容幼微是她和裴仞的孩子,他威胁她,如果不想让旁人知道,就要拿出二十万两银子做封口费。
二十万两银,也亏得他说得出口!
容青眼睛死死盯着信纸上飘逸隽秀的字体,恨不得把信纸戳出两个洞。
她霍然起身。
“备马车,我要去醉花楼。”
谢镜在信上假惺惺附了地址,邀请容青见面。
乙儿不敢耽搁,当即出门让马夫准备出行的马车。
一刻钟后,她陪着容青坐上马车。
马车停在醉香楼,侍书等在门口,见容青一来立即殷勤上前请安。
“少夫人,世子已经在楼上等您好一会儿了。”
他腆着笑,笑容让人分外不适。
“带路吧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