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监歪着头想了一会儿,将道人如何在院中舞剑,齐王府如何在屋里弹琴,都说了。
“对了,还有一道金光!嗖的一下!”
“没人看清楚那道金光,太快了!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那是什么时,齐王就坐起来了。”
皇帝皱着眉头,沉默了一阵子。
“现在呢?现在齐王府在做什么?”皇帝问。
太监舒了口气,“齐王爷叫人撤了灵堂,召回准备发丧的乐器班子,遣散了发丧队伍,而后换了一套喜服,留住了宾客,要与齐王妃正经的拜堂呢。”
皇帝眼神闪了闪,“还有心思拜堂啊?”
“听闻偏厅里的人说,齐王玩笑道,自己的性命和余生,都是齐王妃的了。”太监唏嘘道。
皇帝闻言,连连点头,“她倒也是真厉害。”
太监也连连称是,说齐王妃的琴音,叫众人简直沉迷其中,不知归路。
“你再去齐王府,待礼成之后,即刻请齐王与王妃入宫。”皇帝说。
太监怔了怔,忙躬身领命。
他出了金殿,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……
“难道是人家刚刚大婚,不让洞房花烛夜,就让入宫这事有点儿不对?”
太监想了想,摇了摇头,跟洞房花烛夜比,自然是死而复生的人更叫人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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奇啊,皇上召他们入宫来见,并没有什么不妥。
洞房日日可以有,死而复生,可不就见过这一会吗?
那是哪里不对呢?
“刘公公,往哪儿去啊?”一旁有个老太监过来问。
刘桐抬眼一看,竟是太上皇身边的大太监王喜。
他忙躬身说,“皇上叫请齐王、齐王妃入宫……”
“请?”王喜瞪了瞪眼,“刘公公如今是皇上身边的大公公了,当说召或宣呢!”
刘桐立时明白了!
哪里别扭!就是这个请字别扭!
皇上他竟然用了“请”,请齐王入宫,皇上的语气和表情似乎都格外敬重。
刘桐顾不得跟王喜寒暄说话,忙不迭就出宫去了。
皇帝尚且对齐王敬重,他一个皇帝身边的太监,岂敢怠慢?
刘桐再次赶回齐王府。
这会儿正拜天地呢。
齐王换了身衣裳,又活动了这么一阵子,先前淤塞不通的血脉关节,这会儿都已经灵活多了。
他虽看着有些弱,却也是和他自己昔日的模样相比。
若放在人群里,他并不是弱的。
他不用人扶,自己挽着大红的绸花,一张略显苍白的脸上,尽是满足的笑意。
他先前发紫的唇色,这会儿也都恢复如常。
反倒因为他躺了这么些日子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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蜜色的皮肤白了许多,加之他脸上的笑意,他似乎比以往更好看了。
以往是冷厉威严有余,而亲和力泛泛。
如今则是俊朗的叫人移不开视线,那鬼斧神工雕刻出的脸上,冷毅的线条都柔和了。
叫前来参加今日婚礼的宾客们看的一阵阵惊艳。
不管男女老少,都觉得一看他的脸,心就不由自主的砰砰直跳。
“送入洞房——”司礼官高声唱和。
这两人最是亲近的朋友亲眷,簇拥着他们往新房去。
新房并没有布置出来。
因为许多的意料之外,加之先前的情况不明朗,他们要处理的事情太多,就没有真的把大婚当做大婚来办。
不过是为了达成某些目的,堵某些人的嘴,以及断某些人的后路。
可没想到,慕容廷竟然真的在大婚之时醒过来。
而且他一醒,要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把婚事正正经经的办了。
尽管他觉得这婚事简陋了,亏待了念念。
但他暗暗发誓,要在其他地方,其他事情上补偿念念……今日的婚事,无论如何也要办下去。
急迫的他,好像错过了这次婚事,他追求良久的媳妇,就要跟别人跑了似的。
“闹洞房喽……”众人跟过来,要闹洞房。
可打眼一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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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就没人说话了。
这屋子里还没彻底收拾出来,虽贴了喜字,摆了红烛,但床帐还没换,床褥也不是大红的。
床上更没有铺许许多多的喜果。
“算了算了……王爷的洞房你们也敢闹!快去前头吃酒去!”贾明成吆喝大家。
众人也都明白,现在他们看着齐王还觉得恍惚呢。
这本是葬礼,婚事不过是走个过场,齐王府岂会真的准备洞房?
如此简陋的洞房也就不足为怪了。
“今日委屈念念了。”慕容廷握住她的手,坐在床边说,“但我不想把婚事往后推,一时片刻都不想,我等不及。”
以前总说以后,以后……
成功了以后……大仇报了以后……
可差点就等到了天人永隔。
梁长乐摇摇头,眼底亮亮的似有泪光,“不委屈。”
“你值得最好,最隆重的婚事,最奢华的新房,最多的宾客……我本该给你最好的。”慕容廷眼底也通红通红。
他替她委屈。
梁长乐却咧嘴笑了,“我有最好的你啊。”
慕容廷心底一软,立时塌陷了一大片。
他伸手把她抱入怀中,搂得紧紧的,“终于又可以这样抱着你了,我最遗憾的就是……这几日,我虽能看见你,听见你,却不能这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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抱着你……不能给你温度,不能叫人感受温度……”
他絮絮叨叨,从未这样啰嗦过。
梁长乐耐心的听,将脸埋在他胸前。
她鼻子时不时的酸楚,甚至不敢回忆这几天,是如何过的。
前头每天,她似乎都很冷静,很坚定。
但此时此刻,这个人终于又坐起来,又站在自己身边,又抱自己在怀……她才知道,前头的每一天,她其实都是在强装镇定,都是如履薄冰的走过来。
她甚至从没想过,倘若他真的死了,她该怎么办?会不会遗憾?会不会自责?
会不会怪自己,从没有把对他的喜欢和依赖告诉他?
“慕容廷,我有个秘密……”
“齐王、王妃,奴才斗胆打扰,皇上叫奴才请王爷王妃即刻入宫。”
门外传来太监尖细,却带着小心翼翼的声音。
慕容廷有些不耐烦,“滚开。”
刘桐吸了口气,他是带着皇命来的,齐王竟然叫他滚开?
他是滚呢?还是不滚呢?
梁长乐拍了下他的手,“如今的皇上,是你的侄儿,你躺了七日,今日要下葬了,忽然醒过来,是谁听说了也想见见你啊,他不能出宫,只好召我们去了。好歹是等到了拜堂之后才说的,这点面子你还不给吗?”
(本章完)